畿甸有川

除了历史学家,谁会关心过去的事呢?而作为专门学科的学者,又有多少人愿意把地理的变迁和社会的变化结合起来论述呢?虽然人文地理学悄然流行了很多年,但是多数的人和文章都只是披上了“跨学科”的华丽外衣。因为文科的学者对于以数据图表专业词汇以及硬逻辑的理工科文章总是敬而远之,而地质地理水利环境的研究人员,并不在乎是哪一个君王下令修筑的堤坝,他们感兴趣的不是人,是人改造的地理环境,至于是谁,经过了怎样的过程,通常不被关注。科学史的研究者找到有兴趣的点,对于一个人歌功颂德,要么就是批评的体无完肤,他们仅仅关心的是这个人在大环境里特殊的成长背景,只关心那些某个人有关系的事迹,虽然是写一个人的历史,但是孱弱纤细的不像话。

我希望能读到的著作是这样的: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都能让人感受到写作人的史观。这几日读了一点点古籍,感受到古人的文字的魅力。就像新闻作品一样,即使是古文,也应该有一个明晰的风格,而明晰风格背后是一个稳定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历史的研究之中就是史观。史观是在文章背后的,它的表现是选取的主题,论述的角度。具体而言就是要有言之有物,并且有多方位的论述,史料丰富。除此之外,我更希望他可以以小见大,见微知著。其实语言文字是不是啰嗦,我并不是很介意,再啰嗦只要有我没有想到的,或者刚好解答了我的疑惑的文字,我就会很开心。

同样的,当我从一个小小的茶壶出发,渐渐的发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歌的时候,我就会激动地掉下泪来。我真切的体会到,我们心里的目视耳听的想象和故事仅仅是我们历史中太小的一部分,这份悲悯也是给渺小的自己的。尤其是当我们总是忽略自己的内心呼唤,目光总是遥望远方却一刻也不曾停留在身边的山水石木花草鸟兽人。

我一直以为,我生长家乡是一座缺水的内陆城市,但是这几天我却发现北京竟然是在河流的冲积扇上形成的城市,并且水利发展史从汉唐一直到现代。南城的永定河一直是一条很难被驯服的河流,经常易道,上游湍急,中游平摊,上游的泥沙淤积在中游,阻塞河道,明代的郭守敬也未能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去解决。修筑的堤坝遇到洪峰,一定会被急流冲垮,也因此北平的城市由西南的永定河水系,向东北发展。北京的地势并不是缓和的坡面,而是沟沟壑壑的坑洼地。这一点让我想起,我从小学至高中一直再由西北向更西北骑行,那个时候因为距离不长,所以并没有非常大的感受,只是记得西高东低,去的时候上坡回来的缓和一些(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上坡的感觉)。但是自从家搬到了更加西北的山区,我仅仅只骑行了一次就宣告放弃。因为如果是西北方向还是缓坡,但是如果朝向北方,那么地势就变的更加险峻了。我只记得我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上坡和下坡,明明看上去都是普通的路,但是骑行的时候就完全不是看到的那样。即使在路基被垫高那么多的情况下,仍然这种险急的路面依然隐隐的存在,可见北京西北面的确是山地地貌。今年我开车向房山区前进了一次,下山的时候由于海拔的变化导致听力短暂受阻,盘山公路即使开30公里,依然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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